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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贺兰山

2017-09-22 08:38:42

□周德龙

1979年2月,中国发动了对越自卫还击战,举国震惊,爱国青年热血沸腾。南疆硝烟未灭,当年11月,兴化籍1500名优秀子弟应征入伍,其中,兴化城、昌荣、林湖、林潭、大垛、荻垛、陶庄等公社约200名新兵,经过近10天轮船、汽车、火车闷罐车输送,来到了遥远的宁夏回族自治区贺兰山当兵。当时接兵的连长姓崔,军医姓王,我所在的排长叫袁日强(在部队实际职务是班长,回到部队最后一批提拔为排长)。部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陆军第20师,兰州军区王牌部队,我们在炮团,番号叫84763部队。部队驻地山上不长草,风吹石头跑,团部3公里外有个叫呼鲁斯太的小镇,4公里外有一个乌兰煤矿,还有一条主要用于运煤、每天跑一趟客车的火车道。白天兵看兵,晚上兵看星,冬天夜里最冷零下35度,整个冬天吃的都是窟藏的土豆、白菜,一个连一天只有2斤的大肉罐头炒土豆,吃的大多是面粉,见不到女同志,戏称:当兵的见到老母猪都是双眼皮。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,我们带着亲人的嘱咐,满怀建功立业的憧憬,摸爬滚打、擒拿格斗,同吃一锅饭,同住一个窑洞,同睡一条炕,在茫茫戈壁整整干了4年。每每回忆这段峥嵘岁月,总是不能自已;经历的辛酸苦辣,更是夜不能寐。总想提笔,终不成文章。受兴化文学氛围感召,硬是抽出时间,静思伏案,拙笔写下几个片段,献给自己曾经的青春,献给与我一起在贺兰山奋斗的兴化战友。

参军途中的“三个第一次”

1979年,我第三次高考落榜。身为临城中学代课老师,生活十分窘迫,每月24元的工资,还不够自己的生活,生产队不分粮食,要求我交“烂产费”。为生活计,硬着头皮报名参军。为了能参加体检,晚上与堂哥11点还去民兵营长家中求了个情。记得从昌荣到兴化报到前,公社为22名参军子弟放了一场电影,第二天,时任昌荣砖瓦厂临时负责人的二叔用厂里小轮船送我一家去了兴化。1500名新兵住在兴化二招,县上放了个电影《李向阳》,浴室洗了个澡,绿军装一换,精气神就来了。我家里穷,只有母亲和哥送我,亲戚中二叔和小舅也去了兴化。同时当兵的还有老表杨乔树,高中同学中有朱满来、朱兰嵩、刘红斌等。离开兴化的那天傍晚,满城喧天锣鼓,学生列队欢送,市民挤满了大街小巷。年初跟越南刚打过仗,送行的家人和亲朋好友挤得兴化轮船码头水泄不通,哭声震天,“风潇潇,易水寒,壮士一去不复返”,初冬的兴化城悲壮肃煞,全县人民为之落泪。自己是怎么挤上轮船的,母亲拉我的手是如何被我哥扯开的,满头大汗的我当时全然不知,只是在上了轮船甲板的那一刻,自己很潇洒地向送行的黑压压人群挥了挥手:“再见了兴化。”比当时李双江演唱歌曲《再见吧妈妈》时的表情还要亢奋,随后被挤进了船舱。一声气笛,轮船缓缓离开了码头,夜色中驶向长江,在机器的轰鸣中渐渐入睡,醒来后才发现兄长的手表套在我的手腕上。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兴化县域,到镇江下轮船后第一次坐汽车,到火车站后第一次看到火车。未出江苏,就创造“三个第一次”,当时的兴化农村孩子出远门的不多,见识少得可怜。

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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