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子写给家乡的情话
赤子写给家乡的情话
——读朱建华《心中的水乡》有感
□王 锐
乡愁向来是诗歌的母题。读诗人朱建华《心中的水乡》,我有了乡愁。在家乡的我,哪里有乡愁呢?可是,乡愁就那样来了。涌上心头的还有感动,感动于一个诗人对家乡的深情。成年人的深情,是这个时代多么稀缺而宝贵的存在。
自古诗人多乡愁。诗人朱建华是人到中年才离开兴化的。其实,这样的乡愁更浓烈。好比中年失明往往比幼年失明更痛苦,因为见识过世界惊人的美,失去的伤痛感知得更为清晰和具体。更何况诗人朱建华去的地方,种种习惯都与兴化相似,但是又偏偏有微妙的差别。这微妙的差别像飞进眼里的细沙,鞋子里的小沙砾,会令人更加刻骨地思念起家乡的一切来,毕竟“还是家乡的卜页香”。当然,这些只是我的揣测。更重要的是,他越来越发现他爱家乡,并不仅仅是因为兴化是他的家乡,而是确实值得赞美和歌颂,值得更多的人来爱她。于是,他把一腔感情倾注到笔底,就有了《心中的水乡》。
《心中的水乡》是一个赤子写给家乡的情话。诗人朱建华对家乡情深似海,于是那些诗句就从心里涌出来了。那些句子朴素大气,不事雕琢,却光彩照人,打动人心。有人说得好,诗是活出来的,不是写出来的。生命的品质决定诗的成色。诗人朱建华“对这土地爱得深沉”,他的诗是从心灵中迸发出来的声音,蕴含的感情特别动人。
这些写给家乡的情话,跟情诗一样深情,却又不同。写情诗,是希望对方爱上自己。而《心中的家乡》是另一种更深沉、更博大的爱,自己爱上了家乡,希望更多的人来爱她。他用诗歌的语言细细讲述家乡的名胜古迹,辉煌过往,繁华当下,可爱日常。他告诉人家,兴化不仅有内涵,有才华,还特别漂亮,连眼睫毛都好看。所以,家乡的柳树都比别的地方可爱。河边的杨柳枝垂到了河里,在诗人的眼里,那是“春天掉进了河里”,多生动的诗句啊,家乡水灵灵、绿油油的春天就跃然纸上了。
乡愁有很多种,有的思亲,有的望乡,有的伤怀,有的感时。有的乡愁包含了太多家国情怀,有的乡愁却指向非常具体。余光中的乡愁是深重的,苦涩的。朱建华的乡愁却是淡淡的,甜甜的。在那首《我的乡愁里》,他写“我的乡愁在哪里/在那金黄的麦穗里/在那清香的菱角里/在那铁锅的鱼香里”。诗人朱建华的乡愁是温暖的,家常的,接地气的。或许叫做乡愁都太沉重了些,是浓浓的乡情里带着一丝惆怅。不过,他也有他厚重得化不开的乡愁,那些乡愁像散落的星星分布在《心中的水乡》历史篇那些诗句的字里行间,它们没有被命名为“乡愁”,但你知道,那就是诗人心中的乡愁。“湖底黑土,深埋破碎的陶片。垛上孤坟,残留开荒的石器”这是一个人的终级乡愁,他回望家乡的历史,有自豪,有心碎,然后把这些感情统统写进了他的诗里。
朱建华还写过一首《家乡明月分外明》,每个人都知道只有一个月亮,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家乡的月亮就是特别亮些。每个人这么想,这么说,而且说得信誓旦旦,说得饱含深情。这就是爱的嚣张,爱了,一切都是好的,月亮都比别人家的亮。
《心中的水乡》分为历史篇和现代篇,一个关照历史,一个关怀当下。兴化是历史的,也是人文的。诗人朱建华爱得细致,爱得全面,兴化的方方面面,点点滴滴,他都记在心头,用饱蘸着深情的笔一一描摹。他的诗句是像阳光一样的,明亮,温暖,亲切,有一种贴近泥土而又向上飞翔的力量,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,非常正能量。读一读《心中的水乡》,不知道兴化的人会爱上兴化,已经爱上兴化的人会爱得更真挚、更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