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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顾坚

2021-01-22 10:01:28

□刘根勤

某天中午,在扬州长征路上一家名字极文艺的酒楼二楼,教院时期的桂山老师请我和曙平吃饭,我们三缺一,洗着扑克牌聊天。我问老师哪里人,他说兴化陶庄的,在大顾中学读书。我说顾坚也在这个学校教过书,体育教师,目测是代课的。

话音未落,楼道里响起一个声音:这是哪个在背后说我坏话?那声音也不如何响亮,但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的耳中。

我往过道望去,一条大汉,看上去四十多岁,其实我知道他奔六了。大汉肩膀宽得出奇,看上去力气非比寻常,身着一件深绿色厚夹克,让他显得更加宽厚。陈寅恪怎么穿都显瘦小,这人即使不穿衣服,也类似普通人穿了两层羽绒服。首如飞蓬,腋下夹个书包,摇摇晃晃走将过来,楼道不窄,但只容得他一个人行走。

不用说,这便是作家中力气最大的,力士中文采最好的,顾坚。

他的自拍见的很多,狂热爱好健身的形象也广为流传,所以无需介绍。而我俩的相会,在圈内也预热了很久。

没承想是当天见到他。

我们约了差不多一年,从互通微信以来。他期待我到扬州一聚。他说了三句:第一,兄弟,我们虽然没见面,但甚是投缘,难得;第二,要是你当年留在扬州,我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泡了多少澡;第三,我们见面,一人一瓶。我都毫无保留地接受。

这次是曙平的儿子刘晨结婚答谢,放在扬州。第二天早上刘晨的大领导请我们喝茶,我电话顾坚,他喘着粗气说昨天两顿,近两斤,起不来,过几天咱们不就戴南见了吗?我说那就再约。

我们情深茶浓,低估了扬州到机场的距离,没赶上。好在曙平考虑周密在外面等着我,我将机票改到晚上,然后在美到极致的里下河平原的阳光下清风间浪游,曙平问我中午去哪里?我踌躇了一会儿,说去扬州看望老师。

联系桂山老师,他说叫了顾坚。我说人生何处不相逢。一见面就送书,他的新书《火苗》,题赠,他把扬州的“州”字拖得老长,他说这字一看就是“大老相”的。依我看,这不是火苗,这是烈火。

然后打牌,我和他搭档,落于下风,他说自己是属于善于绝地反击的,打牌如此,写书也是如此,都是到快要截稿了,熬上几个月通宵,每次都是惊心动魄,结果平安落地。无他,惟身体好尔。他说中午你们要不叫我,我又去健身了,然后泡澡。不管多少酒,一下午澡泡下来,都“过特勒”。

话如此说,我俩还是输了。然后大笑声中,开始喝酒,因为是中午,下午还有事,啥事?扬州兴化商会十周年,桂山老师是老乡圈的热心人,顾坚是多年的文化顾问,而我,在广州深圳也乐于参加家乡商会活动。那就少来点。

桂山老师拿出最高端的梅兰春,泰州特产。虽然总量控制,我们喝出了不受控制的感觉。曙平当年号称“刘一瓶”,30年来不变,但他要开车,以茶代酒,大家兴致不减。

兴化有草根写作的传统,但顾坚是另类,为什么?第一他有钱,复读几年没考上,贩卖服装,买商铺,商界朋友多,关系紧密。第二他生命力旺盛,从小好打架会打架,他的小说,从《元红》《青果》《黄花》系列,到现在的《火苗》,主角都是好身手。并且他有生殖崇拜,92年生儿子罚款八千,倾家荡产,还是熬出来了,现在有了外孙,等着抱孙子。我说他人如其名,坚如磐石,堪称文坛和老家“行走的荷尔蒙”,相比一些贫病交加却坚持写作的人,他可谓青少年的好榜样。

我说其实所有事业到最后都是拼体力,焚膏继晷舟车劳顿,国家元首、企业老板、大学教师、家庭妇女,莫不如此。

顾坚大笑说,你这个“细麻腿子翻枪得很”,就说我年龄小,神气,我想我奔五了,也不神气,但我静听。他话锋一转,“但我对你意见很大,给你寄了三部曲,石沉大海,杳无音信”。我说是有这事,原来你是要我写书评的。他说这不废话吗?我先跟他致歉,然后解释,一来我性格比较被动,敌不动我不动,二来给我寄书的人太多,没可能都写。现在我明白了,给我寄书,我要有所回响,不过也要挑着写的,从你开始。这是个文化界做人的礼数,不愧是哥哥,受教了!

一顿小酒,天雷地火,正式订交,也让我对扬州的深沉感情,瞬间升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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