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鹤语水云间

——亲聆干祖望教诲杂忆(5)

■/程康明

老病号总是把虚、补、补药连在一起。你虚了我就补，补气有黄芪、党参；补血有熟地、当归；补津液有洋参、石斛。医师乐于用补，病人欢迎用补，都认为补法最安全，有病去病，无病保健。其实错了，黄芪能滞胃气而不利于消化，固卫气而有邪者，遏邪难泄；党参助气闭气，损肺胃真阴；熟地阻滞胃气，使升降失常；当归碍胃气，滑肠道；西洋参寒可伤阳，可使你中阳衰微；石斛损胃寒肾；都有它的负面。所以，有人认为“医生喜补，病人吃苦”。

虚是实的对立面，在人身上的虚有两类，一为人的虚，一为病的虚，不论人的病的，有如下三种。

一、虚弱、虚损。《红楼梦》第九十回说“况且林丫头这样虚弱，恐不是有寿的。”这里的虚弱、虚损，是虚证。虽然可以占整个虚证中的绝大多数，但不是所有的虚证都是它。

二、间隙、空隙，偶然的空虚。诸葛亮失了街亭之后的西城，乃是一座虚城，直到赵云大队兵马赶到，虚城方才转为实城。所以这里的虚是一时性的、偶然性的、短时期的空隙。如“风邪乘虚而入”的许多急性病。所以这里的虚，绝对不是虚弱、虚损的虚。

三、假的，夸大的虚。真寒假热的热、真热假寒的寒。与虚弱、虚损的虚，更是风马牛不相及。

补，是补充、补给、补缺、填补、修补之谓，凡短的加长、薄的垫厚、断的连接，都是补。所以，人身体里缺什么，就补什么。气虚补气，血虚补血，阳虚补阳，阴虚补阴，脾虚补脾，肾虚补肾等等。

补药，是没有的。也可以说任何药都是补药，甚至大黄、芒硝也是补药，“六腑以通为用（补）”。

失水了，吊水的水，就是补药，汗出多了少盐，盐水就是补药，所以人们把党参、黄芪、熟地、当归称为补药，是相当片面的。

进补必须根据各人的体质，阴阳的偏颇，五脏的盛衰，在医生的指导下适当进补。

那么，究竟什么是补药？我有补药歌相赠：“吃饭细嚼，穿衣少着，睡要着，烟酒谢却，心弗焦灼，走路跳跃，都是补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