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村老人
□陈凤如
乡村的老人,是一群散落在老家的根,是老屋前那一剪白发颤动的身影。他们不习惯去城里和儿孙们一起生活,决意固执地守候着不再喧闹的村庄。村庄里大多数人,为了生活一个个离开了自己的村子,来到了城市,来到了一个不能安放灵魂却是繁华的地方,而老家的村子也同样远离了他们,老家的皈依感,却被一层厚厚的乡愁覆盖,藏在多少个不眠的夜。一代代人的乡土情结是不是最终也会消失不见?
乡村老人,他们勤勉了一辈子,向来舍不得乱花钱。他们最后的依托是脚下那片厚重的土地。填饱肚子,这是他们生存的最低满足,这种满足经不起任何细微的冲击和敲打。他们吃了一辈子的苦,受了一辈子的罪,他们无怨无悔。
乡村老人,他们是乡村的“守望者”,岁月流逝,他们会慢慢老去,老家又会多出一座死寂的老屋,同时带走了老屋残存的温度。多少年以后,乡村老人的后人会静立在老屋的残垣断壁前追寻答案。如今的村庄,多处空落落的庭院关门落锁,斑驳的木门锁住了一院的荒凉和芜杂。四周静悄悄的,难得看到一个人影,踏进村庄的巷道,鞋底擦地的声响在巷道口飘荡,小巷中偶有拐杖叩地的笃笃声,驮背匍行咳嗽的脚步声。看着布满青苔的墙根下一丛丛自生自长的荒草,我的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走出村口,来到村前的长桥,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,我的视线伸向更远的地方,尽情远眺,试着用感觉去触摸时光的苍茫。
远处,隐隐听到布谷的啼叫,麦子黄了。田间一如既往的安静,乡村老人仍旧在那里躬身劳作,劳动已成了他们一生的事业,没有城市工人的退休金,他们老而不退!他们心里明了,远在外地打工的子女,面临的生活压力也是苦不堪言,因此,只要能动弹,他们就会活到老干到老。
回望那些遥远得恍若梦境的时光和往事,不由心生些许温暖和眷恋。每次见到老家的老人,看到他们的身影,我又想起父亲当年的样子。
乡村老人,他们生命的体验早已与乡村融为一体,与乡村共荣,他们热爱乡村,依恋乡村而驻守乡村,不愿离开乡村,使乡村不至于落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