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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鳅与黄鳝

2023-10-20 09:10:40

□ 苏宝大

 

有人说,吃一条鱼很容易,几筷子一搛,一条鱼就吃完了。然后端起盘子,将鲜美的鱼汤呼噜呼噜兜底喝尽,坐着就慢慢享受了。可作为一些写作的人,每吃完一条鱼,总想刨根问底知晓它准确的名字来。

我们这身处长江中下游流域的兴化水乡,大小河流,纵横交错,不计其数。只要有存水的池塘、小沟、水渠,都能捕捉到各种杂鱼。

譬如,家乡有一种不起眼的小杂鱼叫“参鱼”。关于参鱼,我曾苦思冥想过,总觉得文字不对。就翻阅《辞海》里的文字与图形作对比,还真难找出这条小杂鱼对应的名字来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翻找到一种叫“黪鱼”的,其读音、图形均差不多。我就认定“参鱼”应该写成“黪鱼”更为恰当。再一想,也不能来断定,因为我们这里还有一种叫“白鲦鱼”的鱼,体形又类似于“黪鱼”。又转念一想,白鲦鱼大的能长到三四斤重。而我们这儿的“参鱼”怎么地长,也只不过一二两左右。再说《辞海》里的黪鱼浮于水面,和我们这儿“参鱼”的习性又相同;而白鲦鱼是生存于水面之下的。唉,为了吃完一条鱼,有时能苦思冥想半天,总不能断定出它们确切的学名来。

去年冬天的某日,在小饭店里我吃了一种实在不起眼的小杂鱼叫“柴格丁”。我在桌旁就问旁边的老兄,这小杂鱼怎么叫这么个古怪的名字。经我这么一问,我的朋友就去后厨找来几条活蹦乱跳的柴格丁。然后,他打开手机上的微信,点开“发现”再“扫一扫”,网上百度后,它的学名居然叫“山根鱼”。也就是说,我们吃了无数次的这种小杂鱼,只尝其味,却不知其名。

前不久,我在一个朋友家,陪他北方来的亲家一道吃饭。可端上桌的明明是道红烧黄鳝。可那个北方人,边吃边稀奇八怪地将黄鳝偏偏说成是泥鳅,差异真的太大了吧。黄鳝是长的,通体金黄,体前圆,后部侧扁,尾尖细,头长;而泥鳅,短而胖,脊背灰褐色,尾扁平,鱼腹稍白。记得有句顺口溜:“五月初五是端阳,泥鳅短,黄鳝长”,这就是泥鳅与黄鳝最简单的区别吧。

让我陡然想起在上海当兵时,在一处海边的野外训练时,有一个战友在沟渠边看到了泥鳅,他说成是“鱼鳅”;另一个河南的战友匆匆忙忙奔过来,聚拢一看,大喊大叫说成是“泥狗子”;还有个战友像是见着了稀奇的怪种,竟然又说成是“蚯蚓”了。这南腔北调说出来的泥鳅的名字,简直是越说越离谱。我只知道泥鳅被人们誉为“水中人参”。

我还见过老中医开中药的处方单子中,倒是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叫“地龙”。一味药材,是蚯蚓炒制或烘干后,再打磨成干粉。记得陶弘景的“若服干蚓,须熬作屑”,这里的“蚓”肯定指的是蚯蚓吧,也绝不可能像我的那个老战友那样,把泥鳅偏偏说成是蚯蚓吧。

最后,悟出个道理,啥事别太纠结了,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。日后,无论大鱼小鱼,端上桌,抛开一切,只顾埋头吃,也就别再动那份脑细胞,去苦思冥想一条鱼的名字,实在不值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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